Crystal Boy

一般来说,不做一件事会比做一件事更容易留下后悔

“必须自己走的路”:关于枫叶战

我曾经意外在知乎上看过,关于枫叶之战一直是争议的焦点之一,喜欢的人(比如xf本人)视作珍宝,而反感的人则将其视为OOC的代表作。我自然属于前者,所以,今天就来谈一谈我对这场比赛的理解。仅限个人理解,拒绝撕逼。

 

这场比赛最大的争议就在于不二的反应,为了手冢放弃网球,这一点看起来的确很OOC,离我们理解中的风轻云淡的天才相去甚远。然而关键问题在于,放弃网球,真的是不二内心的真实想法吗?他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吗?

要说起这个OOC的问题,恐怕要从旧网王说起。

我个人认为,批判枫叶之战OOC的,应该没怎么看过旧网王中的“雨中比赛”的后续,所以我也正准备从那里谈起。

首先,和越前比赛因为下雨中断,然后和手冢有了著名的那一段对话,这件事情之所以显得很重要,因为这是不二第一次展现出所谓的“崩人设”、“OOC”。你看,“如果我成为阻碍,就把我从正选的名单里剔除”这种话,像一个拼搏奋进的热血少年该说的话吗?

那么,不二是什么情况下说出了这么消极的话呢?

首先,有一件要明确的事情,那就是:不二说这句话,不是在撒娇,更不是在试探手冢对他的态度。又不是小女生,哪个正常的初三男生会在那么严肃的情况下,说一句自暴自弃的话,还是为了试验自己的部长的信任程度?要知道这句话,要是搁立海大或者冰帝,直接就开除。当时是什么样的一个背景?手冢一针见血地问出了不二的心结,“真正的你究竟在哪里?”,

手冢是抱着怎样的心理说出了这句话?第一,他不是心血来潮,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想说可是没找到机会的一句话;第二,动画里没有表现出来的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冢其实从背后走近了不二,也就是说,这不是在质问,这很可能是部长心里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只是最后找了一个适合的机会说出来了。

手冢会有这样的疑惑这件事本身并不奇怪,作为不二身边的最强者,他心里应该很清楚不二的水平,所以他对于不二不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是感到奇怪的。但是请注意,他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指责或者质问的意思,更没有对不二本身的否定。

但是为什么不二的反应那么激烈?

因为手冢的话戳中了不二本人的心结。

我本人是真的很讨厌tv组对网王这部动画所做出的不少调整和修改,太胡闹了,且不说对人物服装的处理真的是让我感叹不如黑白画风帅气,对于剧情的大量增添也让人无语。事实上,某种意义上来说,tv组应该传播了不少与原作相比相当逊色的讯息。

我在这里先提第一条,那就是龙崎老师的“不二不是一个对输赢执着的人,他没有很强的胜负欲。”

没有胜负欲个鬼,没有胜负欲他跟海带和白石打得热火朝天?

准确来说,应该是:不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很强的胜负欲的人。

别人输了比赛会很懊悔,很痛苦,但是他未必能做到;别人在球场上为的就是胜利,而他更多是在享受刺激感,这些对比,不二比任何人都清楚,敏感。也因此,他觉得,自己没有很强的胜负欲和必胜心。

正是如此,不二温和骄傲的外表之下,藏着一种深深的自卑和自责:你看,我没有很强胜负欲,我没有很强的集体责任感,我不是一个适合担当重大责任的人,我或许未必有资格作为一名正选,为青学出力。

但因为他的成绩很好,仅次于手冢的top2地位稳坐,也少有单打败北,所以他一直占有一席之地,既是心安理得,也是有理有据。

但这个炸弹在心里却一直埋着,手冢的一句“真正的你在哪里”恰恰点燃了火药。

一句事实上满怀关切的问话,却在不二心里,因为他自己的心结,变成了一句质问。与越前对阵的复杂心情,雨天的昏沉,再加上郁结已久的想法,他爆发了。

但是,请主意,我以上用的词,都是“不二自己认为”。

不二真的是一个没有胜负欲、不在乎输赢、没有集体荣誉感和集体观念的人吗?显然不是。这一点后面慢慢说。

不二爆发了,却把难题留给了手冢。

现在站在手冢的角度,来看一下部长大人的尴尬境地:现在怎么对付不二?讲道理?一个情绪极其激动的人能听进去?直接怼回去,用激将法?那不是在不二现在的自暴自弃上雪上加霜?不理不睬,掉头就走,让不二冷静一下?以不二那种敏感的性格,指不定就把这当成默认了。

所以,这个局面下,真正难做人的是手冢。

让我们看看他的表现。

他没有正面回答不二的问题,而简简单单用一句“我不知道”带过,然后,又说了一句,“我现在想的只是怎样称霸全国”。

即使部长是一个话不多的面瘫,我依然觉得,此时部长这个简短的回答是出于一种无奈。他心里有很多想法,他很想就这么摊牌跟不二讲清,但他的理智克制住了这一切,让他把自己想讲的话收了回去,并感受到了一种无话可说。

说什么都不好,但又不能不说,所以部长只能像摊开底牌一样说出“只想称霸全国”,这种看起来像废话的话,背后是一言难尽的复杂情感。

所以面对不二的自暴自弃,从当时来看,手冢也没有找到什么比较有效的应对措施。

但是手冢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他没有放弃不二,相反,予以他重任,在全国大赛上送他去对阵白石和仁王(不要以为仁王除了cos之外没有长处,仁王的实力是能和海带一较高下的)。

这里我就要提第二个制作组让我非常不满意的地方:174-176三集,他们给不二和手冢来的那场比赛。

我一周目没关注漫画的那会儿,这一段我还很喜欢,但是后来了解了漫画的处理方式之后,好感度直线下降。这并不是说我觉得tv组不可以自己给不二和手冢来一场比赛,我也不否认175里的那一段回忆杀是我觉得整部网球王子中最美的场景之一,这三集也并非一无是处,但是,且不说这三集原创与全国大赛篇产生冲突,无论是对于比赛的进程还是意义,在我心中远不如漫画处理的优秀。

不二对阵手冢,“沉睡的狮子终于醒了”,不二发力了,两人巅峰对决,龙崎老师在旁边说,“不二不是一个有胜负心的人”,不二自己说,“手冢,你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我不想输的人”,这一系列事情连在一起,制作组你想表达什么你直接说。

我推测了两件件制作组想表达的事情(就算不是制作组一开始的意愿,至少是他们表达出来的最终效果)

一,不二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我不反对前半句话,但是对后半句话持保留态度。的确,一个强劲的对手会激发不二的精神力和其他各项潜能,使得不二爆血发挥,水平得以提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当对手是相对而言的弱者的时候,不二就会刻意放水,他可能不使用必杀技(因为没必要),但是却不会敷衍了事,这是一个基本的态度问题。

二,手冢是激发不二好好比赛的根本源泉,不二心里的对手只有手冢:如果上一件我还能有一点同意的话,那么这件事我就只能用完全反对来形容了。真的,我很讨厌这种想法,敢情网王不是一部热血漫而是一部少女漫?什么心里的对手只有手冢之类的,大家都是初三的过来人,那个血气方刚的年纪,作为一个正常的初三男生,心里的对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就算是女孩子也不会有人矫情到这个份上。而且,这句话是对不二之前的对手极大的不尊重。放在现实生活中,我十分赞同弱肉强食,落后就要挨打这一观念,但是,网王这样一个非常传统的王道热血漫画中,这种“优越感和歧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xf想要传达的。

所以综上所述,我不喜欢tv里让不二发力的这种方式。我更欣赏漫画里三场比赛的刻画。

第一场是不二对切原,在这一场比赛中,不二回忆起了和手冢之间的对话;第二场是全国大赛对阵白石,这一场比赛是不二的蜕变点;第三场比赛是全国大赛对阵仁王,这场比赛贡献了一句经典台词,“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你”。这三场比赛中,又尤以前两场具有代表性(因为对阵仁王的时候,你能明显感受到,不二一上来就是基本发全力,没有太多保留,只是后来完成了新一轮进化而已)

这两场比赛有什么相似性?

一次关东大赛,一次全国大赛,不二对阵切原,突然双目短暂性失明;对阵白石,被对方逼到零封的边缘。

概括就是:一,两场比赛都很重要;二,不二都被对手逼到了绝境。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二的反应是什么?

关东大赛那一次,他闭着眼睛打球,为后来的“心之瞳”奠定了基础,而在不二爆发以后,切原由于自身实力有限,败下阵来;全国大赛,他完成了现有的回击的进化,开发了第五种回击球,全方位多角度大爆血,只是可惜对方白石的实力实在强劲,他自己一开始又没能抓住机会,导致最终依然告负。

也就是说,两次,被逼到绝境的不二,不仅发力了,还完成了涅槃。

所以现在有看明白我为什么说手冢用心良苦了吗?

他没有选择直接讲道理,却把不二送到了球场上,让他自己去理解。

你不是认为自己没有胜负心吗?你不是认为自己的集体责任感不强吗?好啊,那我就让你和这些来自其他学校的强者对战。你看,当你被逼到的绝境的时候,你有放弃吗?你不是照样爆发了吗?

当不二对白石喊出,“我一定不能输的时候”,我想,不再需要任何人解释,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当初的可笑和无知。他一直想赢,青学的荣誉在他心中占据着无与伦比的分量,他不能容许自己成为青学称王路上的障碍,就像所有其他的青学队员一样。

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胜负欲。

所以即使第五种回击球被白石破解,他也会拼了命地去击球,所以输了比赛的不二会如此痛苦,所以再一次对阵仁王的时候他改变了以往的风格。

这两场比赛很痛苦,可不二却从中完成了心理和生理上的进化。

那些手冢想告诉他的道理,并没有湮灭于大雨之中;相反,通过他们共同的努力,不二自己领悟了。

所以我一直认为,雨中对话,开始于那天大雨,却像线索一样贯穿网球王子,结束于全国大赛。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该转会我题目所探讨的内容上来了。

刚才那些分析,和枫叶战有什么关系?

  1. 雨中谈话,体现了不二和手冢的性格;

  2. 对待这件事情的处理,体现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和对彼此的意义;

  3. 雨中谈话告诉了我们几件基本事情:

  4. 不二的情绪并非一直理智、稳定,换句话,他有可能在情绪支配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5. 不二内心的纠结和痛苦,比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6. 不二不是一个非常相信自己的人(注意,相信自己不等于自信),他对自身持有很多的怀疑和不确定,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点自卑,容易质疑自己。

 

基于以上基础,我们来看枫叶站究竟是不是ooc,从回答我开头的三个问题开始。

首先,不二当时“我想输给你以后放弃网球”,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对此,我的回答是,是的,在当时的环境之下,我觉得不二是想放弃网球的。

其次,这是不二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吗?最后,不二在说这句话之前有经历一番深思熟虑吗?

很遗憾,对于后两个问题,我的答案倾向于,不是,没有。

我有理由认为,手冢去德国这个消息对于不二来说非常突然,至少没有像去德国治疗一样,给青学全员一个足够长对的缓冲时间。因此,不二的不合理举动可以解释。

问题在于,不二是为了手冢而打网球的吗?

这个问题就要谈到不二自己的经历了。

不二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一路顺风顺水的,虽然为了“天才”这个称号,付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努力,但是不二依然是幸运的,一是有天赋,二是努力都得到了充足的回报(这两点是他弟弟所欠缺的)。

得到这些的不二满意吗?他或许很快乐,但是他未必很满意。

不二本身就像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他渴望刺激,渴望冒险,但是他不会把这种渴望像电影里的中二少年一样表现出来,他会在日常生活中偶尔恶作剧一下,但绝不会触及底线地大闹一场,甚至事实上他也很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个,一个和谐的家庭,善解人意的队友,但是就像所有人一样,他也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渴望一些挑战。

所以我个人特别雷双美人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人的差别是骨子里的,对于不二来说,虽然为了每一场胜利他同样会付出很多,但是相对而言他赢得是很轻松的,以至于他不需要去思考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比赛,不需要去反省自己去比赛的意义,而他本人的那种“自卑感”也让他逃避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他自己想不明白,也不是必要去想,所以就可以一直不想,然后越来越不明白,最后陷入死循环的情况。相对而言幸村就要直接的很多,这也是一个不会去思考为什么要赢的人,但那是因为,赢本身就是意义所在,幸村的心理是:我必须要赢,别的不重要。所以这二位某种意义上还真是走了两个极端。

这也就不难理解当手冢出现在不二的生命里的时候,给不二是一个怎样的震撼。虽然说我们经常用一见倾心、一眼万年来形容真田和幸村,但是我个人实在不认为这两个极其理性又高度务实的人很符合这些词,或许第一次看见幸村的时候真田的确为之惊艳,但是一见钟情情定终身什么的,不存在的。我一直觉得,手冢对于不二可能更适用这个词。

手冢拥有不二所羡慕的,向往的,敬佩的一切,球技高超,认真负责,勇于担当,在一群人中格外出众,在不二向手冢搭话以前,我们可以想象,他是怎样认真地观察着手冢,才能发现手冢是左撇子这个连教练都没有发现的事实。而在他们认识以后,这样的钦佩与仰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手冢本人的人格魅力与日俱增。手冢是不二最美好的年华里出现的极为优秀的人,天时、地利、人和,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二也找到了对于自己而言,一个可以依赖的路标——我要和这个人比肩称霸天下,也要有一天能站在这个人的对面巅峰对决。

但这仅仅是不二“可以依赖的路标”,这并不是不二奋斗的一切动力根源所在。一个在黑夜里行走的人,突然间知道了前方的山上有一座灯塔,他未必从此就真的盯着灯塔,朝着那个方向前进,但是他会因此而安心,因为他迷路的时候,会有这个灯塔带他走出迷茫,这就大概类似于手冢对于不二的意义。手冢并不是不二唯一的路标,而是不二的底线,是不二给自己内心铺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从此以后,他可以尽情地奋斗,而不去纠结那些曾经困扰过他的,关于设胜利、胜利的意义的念头,因为至少手冢会成为他努力的方向、去获得胜利的意义。就像b站up主小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一辈子需要一个朋友,只要你一开口他就能尽自己所能为你付出,尽管你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真的要他为你做什么。手冢对于不二正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二不一定真的要一路追随手冢的步伐,但在他迷路的时候,手冢确实是他的路标。不二奋斗的动力,我认为,更多的还是对于网球的喜爱,对于集体的责任,对于梦想的追逐,对于胜利的探求。

所以突然听到手冢要离开的消息的时候,就像是夜行人突然没了灯塔,虽然其实他的方向也未必是灯塔引领的,但是他的防线崩溃了,那种自卑和怀疑,加上消息到来的突然,埋藏在心理的不安因子再一次爆发,所以有了不二的“放弃打网球”。与其说他是因为失去了路标,不如说他慌了,迷茫了,在这样的情绪的冲动之下,有了看起来ooc的举动。

但对方是手冢啊,是旁观者清、同样观察了不二三年的手冢。在这三年里,手冢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才一点点地接近不二笑脸背后的种种情感,甚至有些时候,他能看出不二在钻牛角尖,能看到不二内心真正所想,但他也是复杂而多虑的,比起直接出面,他往往选择的都是“雨中对话”那样的点醒。他能理解不二的迷茫,却也想让不二走出这样的困境。手冢是一个体贴的人,但是在很多关键性问题上,他却是个强势的人,即使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如果是为了对方好,他也会使出。所以面对不二的冲动,他没有选择从一开始就明确拒绝,没有选择与不二促膝长谈讲道理,没有选择纵容不二,而是接受了挑战,却又决然地离开。他努力让不二看清前方,让不二明白,他的天地应该是更宽广的世界,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的动力也一直是源自内心的深处的热爱、执着与渴望,这是不善言辞的部长所能给予的最大的温柔与爱,也是不二人生中必须经历的挣扎。身为“天才”,其实反而容易泯然众人,不二需要经历一些痛苦,在挣扎的过程中看清自己,从而更好地前进。

“有些路只能自己走,走不过去就是命运”,这是《元和物语》中一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幸运地是,不二的聪敏和坚强让他走了过来,而把不二推上这条路的是手冢,也是很美好的青春了。

 

写在最后:这一篇断断续续地写了将近半年,主要是三次元真的太忙了,有时候对着自己写的文字,却想不起来想表达什么,只好重新组织,删删改改,有了今天这篇。虽然费了不少心血,但终究是我个人的理解,我认为最合理的理解,写在这里分享给各位同好,如果有人能喜欢或者有着相同想法,那就再幸运不过了,感谢你读到这里,谢谢。


一个立海大粉的自白

立海大粉,不喜误入,ky拉黑
我看到很多人,不喜欢立海大的铁腕,不喜欢幸村的执着,海带的暴血,真田的粗暴。
但是,我喜欢,立海大最打动我的地方就在于,实力至上,成王败寇。
赢才是王道,为了赢可以付出一切,我喜欢在这样指导信念之下成长的立海大,因为他们让我看到了我自己的青春,血淋淋的竞争,未必公平的比赛,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拼命奋斗,这些经历对我来说,远比什么梦想与热爱有共鸣的多。
你看到了切原吊打青学,你觉得他残暴,洗不白了,可是在战场上,弱小就要挨打,你没有看到切原平时是怎么被三巨头吊打,近乎自虐的训练,他能把别人打的遍体鳞伤,是因为一次次地被更强者打的遍体鳞伤,并从中成长。
幸村作为部长,和迹部手冢大相径庭,他似乎永远对部员严苛,为了三连冠不择手段,但是,他是小小年纪就要称霸全国的幸村,既然选择了君临天下,就必须铁石心肠。能果断说出“网球就是我的生命”,内心强大可见一斑。幸村虽然看起来高傲,冷漠,偏执,但是背负的责任无人能及,他的经历注定了他的不寻常。走过生死边界的人,活下去的愿望最强烈。
我从来不觉得,因为热爱,快乐而站在球场上的人比因为功利站在球场上的人高一等,你为了什么站在球场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实力,你愿意为你的梦想付出多少。
立海大就是所有队伍中付出最多的学校,训练量最大,各项数据也最出众。
只有血和泪,才配得上王者之巅。立海大可以输,可以失去三连冠,但是他们永远都是王者。
最后,常胜立海大!

2018wc加冕

恭喜陈巍2018wc成功登顶!
今年决赛是真的有毒,看的时候都怀疑水痘要拿冠军了,而且真的担心小三的心态会不会受影响。
但这一次他稳住了,6个四周跳全部完成,有失误,但是没有摔倒,没有周数不足,127的技术分,219的个人最好,我想,这一次的三三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遗憾。
下面胡扯一些牢骚。
其实在b站上看陈巍的比赛总有些不和谐,总有人刷“水分”“高贵国籍”“技术可以但毫无美感”“跳跃质量不高”“心态容易崩”等等。
客观来说,陈巍的确存在不少问题,他的跳跃质量可以再提高一些,心态也需要加强,表现力和滑行在新生代里不错了,但是离羽生,陈伟群,海盗等前辈有一定差距。我也非常希望以后能看到一个更优秀,更杰出的陈巍。
但反反复复看到这样的说法真是不爽,尤其是拿美籍华裔这个身份攻击陈巍的人,更是无理取闹。
我曾为国内小三的铁粉好像不算特别多这个事实感到无奈,但很快就发现,这其实没什么,顶多言语上吃点亏,不会影响他的水平和发挥。他依旧很出色,打了那些暗地里看不起他的人的脸。
我希望,也祝愿他,在今后能像今晚一样,用出色的成绩证明,他值得“王者”这个称号,他就是陈巍,一位优秀的,值得被铭记的花滑运动员。

【TF】做注

·部长的生贺礼物,祝部长生日快乐!

·灵感来源与暑假读的某本古文书(还是我的暑假作业来着)

安利一下银临的歌《裁梦为魂》,其中有一句“爱恋掩于岁月造梦万千”


“手冢,我说,你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这么在路上度过吗?”行至半山腰处,二人都有些疲倦,恰逢霁云初散,便停下来暂歇一步,顺便也可让手冢记录刚才所见。

“我志向在此,当然不介意,”手冢一边铺宣研墨,一边认真地回答这个半带调侃色彩的问题,“倒是你,不二,你打算这一辈子都和我这样漂泊?”

“有何不可?”迎着氤氲的初阳,不二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着他,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手冢,你若是要博览山水并为之撰一本方志,那我为你做注好了。”

 

手冢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的,有无数少年郎羡慕他,视他为人生榜样,也渴慕像他那样游历山水,也有无数年方二八的年轻人鄙视他,讥讽他异想天开,放着功名利禄不去追寻,偏要做一个游侠。

但敬仰也好,不屑也罢,无可否认的是,他是形形色色却大同小异的贵公子中的一个传奇。

出身贵胄之家,父亲世代为官,是当今皇上的老师;母族更是世袭的贵族。他自己也是人中龙凤,自小饱读诗书不说,骑射之术更是连当朝将军都青眼有加,更难能可贵的是一身内敛严谨之气,不带半分属于少年的自命不凡。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京城中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一片光明仕途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皇都。

“我要去游遍国中山水,然后编纂一本方志,记录这些山水的地理位置、历史地质和水文状况。”十八岁的他一字一顿地向气急败坏的父亲宣布,“走完了,再回来;走不完,就不会来了。”

他没有解释过,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十七岁那年他与其他几位少爷结伴而行,却偏因为所读的方志记载有误,导致三人命丧黄泉,他死里逃生。

 

几乎就是在他走后的不久,他的名字在手冢家族就成了一句禁语,无人提起。

而他也没机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那时的他正在路上与风雨、山石和土匪搏斗。不管之前做过多少准备,说到底他还是个少爷,之前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可现在出门在外,不论条件多么艰苦都得自己扛。赶上风雨交加的夜晚,运气好可以找到一家客栈投宿,运气不好就只能露宿山洞,一晚上睡得也不安稳,生怕有山贼偷袭。途中还得找些活干,否则都无法养活自己,更不要说游览山川。

他记得当时是一天雨夜,他刚与山贼搏斗,精疲力竭,躲在一个山洞里,对方却穷追不舍,千钧一发之际,从他藏身的山洞中传出一句质问,“难不成你们当深山里,除了你们这群无恶不赦的歹人,还真就没有人了?”

一位栗发蓝眸的少年手执短剑走了出来,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眼里却满是寒意,从这那伙山贼笑言到,“我是不介意这样一决高下,但奉劝你们好自为之。”

待人瞧着他眉清目秀,还一位是少年口出狂言,不把他放在眼里。少年也不多言,刀光剑影之间废了首领的一只手臂,明明是白衣带血,依旧笑得宛如修罗,“还有谁吗?”

山贼落荒而逃,那也是手冢与不二的初见。

 

手冢不是一个信命的人,但是后来他无数次地想过,他和不二是不是就应该相遇。

不二地出现完美地填补了手冢所缺少的,他们家是经商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是家境殷实,因此对这个长子管的倒不是很严,就是不二说要和自己一样游历山水时,他的父母也没有怎么反对。而尽管家境优渥,不二却绝非纨绔公子,相反,他在方圆百里内都是出了名的翩翩公子。除却琴棋书画诗酒花洋洋精通,他还极善岐黄之术,上一次手冢在山里遇到他,便是不二上山采些药材回去贩卖。

同行之人多了不二之后,手冢的行程轻松了不少。且不说不二本身对草药医术极为熟悉,虽然还是一样餐风露宿,但是每年都要出来采药的不二显然对这些有着更好的了解,他会提早在风雨来临前就预测到,然后两个人再商酌对策。而手冢以前在途中会靠一些零工赚取盘缠,不二则不同,见识多了之后,他开始将路上的所见所闻写成话本,一手好诗才都被用来刻画那些才子佳人、鬼怪妖神,却倒也写得惟妙惟肖,加上他交友甚广,认识一位家里开印刷厂、自己也经营着一家书屋的佐伯,这些话本所赚的银子供两个人绰绰有余。

作为回报,也是手冢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每到一处,手冢便会为他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他年少时博览群书,这些东西了如指掌。久而久之,不二对这些山川也有了不少了解,加上他本身便是冰雪聪明之人,便提出要为手冢的这部方志作注。原因是,用他的话说:

“手冢你写出来的东西又严谨又深奥,不找个人做注根本看不懂嘛。”

 

后来手冢才慢慢知道,不二家中有个姐姐,现已嫁做人妇,与丈夫举案齐眉;还有个从小就叛逆的弟弟,大概十五六岁就投笔从戎了。他的父亲也是一位潇洒的人,年少时还曾出海远航经商。可对于自己家中过往,他却很少提及。

他不希望不二知道那些曾经的事情,甚至是在一日复一日的旅行中,他对那个地方是否为家都产生了怀疑。他有时候甚至会暗自愤懑,为什么不能生在一个像不二家的那般家庭之中。

在后来饱经风霜的手冢看来,是从遇到不二开始,他才有了家,是这个温婉秀美的人给了他真正的家。

天下之大,有你之处即为家,如果不二问起,他是会这么回答的。

可惜不二从未问起。

 

不二从未问起,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早有耳闻。

他年少的时候,到后来,一直有听到各种关于这位手冢公子的传闻。崇拜者将其奉为人生的指明灯,说他不为世俗所禁锢,潇洒红尘,游山玩水;鄙夷者视其为懦夫,说他只是不想承担世俗的责任罢了,才选择寄情山水以逃脱。

可在不二看来,这些人都不是真正地了解手冢。

他们没有看到手冢为了方志的真实性,即使双手鲜血淋漓也要攀上峭壁;没有看到一路上为了能保护自己的作品,他们多少次与歹徒殊死搏斗,甚至宁愿把钱节省下来将书稿放置“飞柜”,两人时有露宿山间。

这不是潇洒,更不是逃避,这是真实的信念。如果你真真切切地了解并理解手冢国光这个人,那么,你很难不被他吸引,不想追随他。

自己只不过不巧早早沦陷罢了。

 

手冢离开后的第二十二年,手冢家的人遇见了一位访客,那人用黑纱遮着面部,只留出一双极好看的蓝眼睛。他带来了一车书稿。

“这是手冢君的毕生心血,还望你们能收下。”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让手冢夫人当即哭昏在地。

但是手冢家还是拒绝收下这一车书稿,原因很简单:那个已经成为家门之耻的孩子,还留下这么一份本末倒置之物,手冢家丢不起这个人。

那人也没说什么,就离去了。

 

第二年的新年佐伯收到了同样一份书稿,里面是手冢平生所记载,包括他所写的散文;而每一篇文章,不仅做了注和传,还在后面附了一篇点评。

这部经书,或者说是方志,后来是佐伯出版的。

开始只是熟人间流传,后来却被许多商人拿去阅读,因为里面的内容翔实可靠,对出门极有帮助。再然后就是在刚弱冠的少年中传开,传给他们的孩子。接着有些上了年纪的开明的人也开始接受这部作品,到了佐伯不幸病逝的时候,他已经听到自己的同龄人有的开始认可这部书了。至于手冢,自然随着这本书的广为流传,最终为他的族人所原谅并接纳。

而这部书也就一直传了下去,甚至走得比他们想的远。在这个王朝介绍之后,甚至是下个王朝结束,乃至这种语言都面临革新的时候,这部书依然生命力顽强地存活着。

 

“哎,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了吗?”

“哦,就是查找那本书的作者和编者的资料啊,做了。但是那个编者,叫不二周助是吧,他的资料超级难找。上网查手冢国光,他的出身年月,生平经历甚至连家族后人都能查出来。可是这个不二,好像除了这本书之外,什么地方我都找不到他的资料。”

“我的情况大同小异。但是,这本书你有好好看吗?”

“怎么了?”

“我可以肯定手冢对于这个不二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

“为什么?”

“你看,这本书全文不二基本都为之写了注和传,还有点评,但是有一篇文章,不二什么都没有写。”

“哪一篇?”

“就是手冢为他写的那一篇。”

END

 


陈杏元和番(下)

·说好的下终于来了

·人生第一篇LOF处女文完结


他第一次正式和王杰希说上话的时候,他正奏完一曲《高山流水》。
王杰希从后面从过来,说,谈得不错。
他当即被吓得立即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王杰希只是平淡地说,起来吧。
然后皇上风轻云淡地坐在他旁边,说,你很喜欢弹琴?
高英杰连忙回答,是很喜欢。
皇上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到,你的琴艺很不错,指法节奏音准都很好,但是少了一丝意蕴。这首是《高山流水》,你知道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么?
知道。
如果给你三个月,能把这首曲子练到宫宴的水平吗?
我……会尽力试试
如果给你三个月,你能体会到俞伯牙弹奏时的心情吗?
……应该不能。
那你为什么有信心把这首曲子练到宫宴的水平?
少年沉默了,然后很艰难地开口:俞伯牙的心情,如果不到那个年纪,怕是……怕是体会不到。
但练琴等不到那个时候。
很多人误以为琴要等到能摸透其中情感了以后再去弹奏,其实大多名曲的感情并非常人能轻易参透,只有通过一次次地练习,才能离曲中意思又更近一步。
这个少年是懂琴的。
此后的接近一年里,高英杰都在国子监里如常生活,王杰希会趁人不注意,多半是夜中来看他。所谈的无外乎都是习琴之谈。他有时会带来宫中珍藏的琴谱或是书籍,有时则要求高英杰弹上一晚上的琴,然后自己指点,有时干脆什么都不说。一年下来,高英杰的琴技见长,不只那首《高山流水》,甚至是《胡笳十八拍》、《梅花三弄》也有了宫宴的水平。
直到一个夜晚,王杰希罕见地没有要求他弹什么曲子,他说,你随便谈。
于是高英杰弹了《陈杏元和番》。
并不是为了让皇上郁结于心,而是那时高英杰才读完《二度梅》。
他不明白的并不是和亲的途中陈杏元的悲愤,而是回到自己爱人身边以后,这个经历坎坷的女子究竟如何面对身边的物是人非?
幼弟蜕变,萧郎不再,迎来这样的结局,她真的释怀吗?
王杰希却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二度梅》其实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高英杰抬起头看着他。
无论经历了多少,陈杏元回来了,这是最重要的。
她有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哪怕面对的是一她从未面对过的困境,她至少可以开始另一段新生活。
高英杰低下头,他承认皇上说得对,但总好似胸口有一口气堵着一样。
王杰希却好似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情绪似的,缓缓地开口。
他说,我十岁的时候,江南爆发瘟疫,我母亲的母族是杏林世家,她和我父皇为了平定民心都去了江南赈灾,然后她染了瘟疫,再也没有回来。
我十五岁的时候,最敬重的内兄因为各种原因从军,我当时去送行,他偷偷笑着对我说,等我回来,把西北十年无战作为你的继位礼。后来,他后来浴血沙场,不破楼兰终不还。
高英杰诧异地看着皇上向他诉说这些在他看来字字泣血的经历,月光下的王杰希却格外平淡,好像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然后终于就这么说了出来,履行一个很多年期许下的诺言。
然后恍惚间,少年明白了一件事:在经历了太多以后,那些物是人非,也只能是过眼烟云了。
皇上和少年一起静坐了很久,然后又是皇上先开口了:我想带你回宫里。
带你回去,然后把你养成我最骄傲的孩子。
你可以跟着普天之下最优秀的师傅练习武功,我能看出你是个练轻功的好苗子;也能跟着皇城之内最博学的讲师学习经书,以你的能力必然是过目不忘。
但跟着我走以后,有很多事情也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比如,要肩负怎样的责任;
比如,要迎娶怎样的女人;
比如,要时时刻刻提防宫中那些臣子、宫人;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是高英杰人生中第一次如此严肃、决绝地做出一个决定,尽管如此,少年的脸上却依然是和蔼的笑容。
好啊,我跟你走。

大年也近了,宫中好歹得有点表示。
开始有人,皇妃,太监,来找皇上商议关于宫殿新年陈设的事宜,以及新一批年满可以被特赦出宫宫女的名单。气氛也随之活跃了起来,毕竟即使心里各怀自己的考量,总得好好对待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高英杰的婚讯将会在今年的大典上公之于众,在皇上发飙的第二天,他就回去找了自己这七年的养父。

我愿意迎娶唐柔小姐。

字字铿锵,好似他三年前站在朝堂上,一字一句地说,江淮水灾如此严重,而儿臣碰巧对水旱天灾有所研究,请允许儿臣前去赈灾。

皇上笑了,可没有说什么。
我会和唐家再次商量的,如果没什么意外,会在明年元旦的大典上宣布,婚礼在明年五六月份举行。

郡王和皇上都似乎很满意。

在确认高英杰已经彻底离开并听不到宫中动静后,王杰希将手边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再一次扔在了地上。

就像高英杰回去后在自己的宫中哭了一整夜。

柳非回来了,带着在崔家生的一双儿女。
她所嫁的虽然不是长房长孙,但也是嫡出,身份相当尊贵。崔公子本人也和善,夫妻日子也过得琴瑟和鸣。

高英杰去拜访了这位长姐,柳姑娘欢欢喜喜地接侍了他。
她还未出阁的时候就相当宠爱这位幼弟,如今姐弟一年难得一见,竟也是相顾泪千行。
两人从当年年幼少不更事谈到如今各自身居要位,半是唏嘘半是怀念,心酸苦辣中夹杂着欣喜期待,一聊便是三个时辰。
后来是奶娘过来,说小公子和小丫头都睡了,要夫人过去看看。
才终止了这场谈话。

临走之时,柳非突然开口,郡王能不能为我谈一首曲?
  
高英杰笑到,什么曲子姐姐尽管说。

陈杏元和番。
  
高英杰骤然大惊,道,姐姐如今与夫君举案齐眉,平安喜乐,为何要听这首曲子?

柳非苦笑,个中滋味,也只有我自知了。

姐姐还是换一首吧。
这首曲谱,我早就烧掉了。

其实也不是很早,是在向皇上说清了自己愿意和唐家女儿结亲的那天晚上。

回来不仅有柳姑娘,还有皇上的老熟人,方士谦。
他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太医院,接任的医师正是那个当年被从国子监抢走的小徒弟,袁柏清。
因为这两人的回归,再加上郡王婚讯的宣布,这年的宫宴格外热闹。
平日里对高英杰一向不冷不热的皇后,也难得对他和善了一回。
高英杰知道她心里一直对自己有怨言,当年被收养的时候,即使皇上再怎么解释,她这个做皇后的,又是太子的生母,面子上总会有些过不去的,所以自打他进宫,皇后虽说没明面上为难过他,暗地里却总是和他拧着。
其实她不是真的要害高英杰,这么多年,要是想下手,她早就下了。
所以面对宴会上终于对着自己笑脸相迎的皇后,高英杰也就真诚地接纳了。

但皇上并不愉悦。
热闹的宴会,早年之交齐聚一堂,没有让他头疼的勾心斗角,他应该庆祝才对。
但王杰希就是心理堵着,过不去。
他只好一杯一杯地饮着宫中上好的酒,像喝水一样。
结果是他第二天黎明以前就醒来了,头疼欲裂。

王杰希自己去了太医院。没有和别人说。
黎明的光线并不明亮,加上是冬天,人影也只能看得模模糊糊。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认不出太医院里那两个相拥的人影。
方士谦和袁柏清。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俩在做什么,以至于走进去的一瞬间,王杰希不知道是自己太尴尬还是那两个人比较尴尬。
方士谦却极其镇定。
他凝视着王杰希,突然笑了,说道,其实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一针见血。

王杰希的确早就知道他的师兄对自己的徒弟怀着的那点小心思。
在袁柏清被太医院里的前辈欺负,方士谦二话没说向对方的水里加了巴豆;在袁柏清被昭仪诬陷,方士谦以不为昭仪两岁的小皇子治病向要挟逼着这个女人自己说出真相;在方士谦走的前一天晚上,他愣是不顾明天的行程,守到三更,只为了和风尘卜卜,从江南赶回的袁柏清说一声再见的时候,王杰希就知道了。
而且他确定,方士谦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穿他那点小心思。
因为他自己,王杰希本人,对自己的徒弟,那个被他领养入宫的孩子,高英杰,也怀着同样的心思。
一如高英杰本人。

可他们和方士谦不同。
方士谦累了,可以出宫离去,等着有一天他的少年也累了,然后两个人携手,游历山川,江湖老,做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
可他不能,高英杰也不能。
因为他是皇帝,高英杰是郡王。
他们都有各自的责任。

成婚后不久,这对新婚夫妇便要赶赴边疆了。
临行前,王杰希自然是去送行的。
他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少年,说,再见。
他看见少年红了眼眶,说,再见。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存了一个私心。
他偷偷在高英杰的马车中,藏了一本《二度梅》。

然而,当天晚上,他收到了另一本《二度梅》。
手抄的,可以看出少年清秀的笔迹。
里面掉出了一张纸条。

高英杰当然注意到了王杰希的私心,不然他不会派自己的心腹去给王杰希送那样意见礼物。
那张纸条,是新写的。
然而高英杰想的是,多年前没说清的,如今可以言明了。
“二度相见,终究是物是人非;余情未了,可终归是余情。陈杏元太幸运,又太不幸。那样的结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
——END——


陈杏元和番

·先祝王爸爸生快!!
·老王生贺的末班车
·可能会开一个王高的古风名曲系列
·(下)过两天后再放出


高英杰进来的时候,王杰希正披着一件玄色的披风,半掩着一卷书,目光游离飘渺,似是在看书,却又难掩心神不宁。
“英杰,朕就是想问问,京城闺秀之中,你可有中意的?今年太后的胞妹重病,说要冲喜,你明年也弱冠了,不如就趁着机会订下来吧。”
早在今天,太后硬是命令他去参加宫宴的时候,高英杰就一目了然了。雪肤花貌,盈盈细柳,满城的胭脂气不输二十年前太子大婚。
怕是明天又会有人上书,含沙射影自己僭越失礼、穷奢极欲了吧。
“陛下,”他的声音僵硬得不像自己的,因为他完全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说什么,他甚至害怕自己真的因为一时失言血溅当场。但有时候,言行是控制不住的,一场好端端的谈话,皇上还没大怒,他这个郡王倒先按捺不住了,“臣……以为三年前就说得很清楚了,臣中意柳非姑娘……”
“高英杰!”王杰希忽然将手中的书掷于地上,仿佛还不够似的,镇纸、玉砚、洒金宣,所有手边的、能被他砸在地上的东西扔的七零八落,“你现在也是郡王了,说话做事有个分寸!”
高英杰鲜少忤逆这位皇上,也因此王杰希才能为这一句话勃然变色。
柳非是王杰希的养女,少有的铸剑人。宫中王孙的佩剑,基本全部出自这位神秘莫测的郡主之手。她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亦是眉清目秀,端庄娴静,初及笄便有士族提亲,以求结秦晋之好。
柳姑娘明轩红妆女儿郎,睥睨众生,可在终身大事上,却没什么选择的权利。不是皇上有心棒打鸳鸯,她身份敏感,若还想要继续铸剑,只能按照王杰希的安排,嫁入了山东崔氏士族。
说自己中意柳非,高英杰的确口不择言。先不说柳非和他的身份来历都一言难尽,两人作为郡王郡主,本就有姐弟身份在,若是联姻,那真是背弃人伦,无视礼法了。
“是在下失礼了,”高英杰继续僵硬地跪在地上,“请陛下谅解。”
“你先下去吧。”王杰希背过去,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在高英杰走到大殿门口时,突然开口,“英杰。”
“陛下?”
“刚才是我失礼,对不起。”

其实,高英杰很清楚,王杰希渴望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他今年十九,是当今皇上最重视的养子,还未弱冠便册封郡王,而皇上结义兄弟的儿子刘小别,也不过是个兵部尚书郎。位高如此,这孩子却偏生得温润如玉,性子也是难得的谦和,真要是放出求亲的消息,皇城闺秀,有谁不是梦寐以求呢?
高英杰也知道,王杰希看中的是谁。
舒家的一对姐妹花,虽说国色天香,但是与楚氏的当家主楚云秀女王颇有来往,而楚家的小女儿前些日子才嫁给了两朝元老平老丞相的嫡长孙,平家面上风平浪静,私下里却也卷入东宫之争,若是纳入宫中,只怕是养虎为患。肖侍郎为人沉稳大气,在朝中也鲜少参与这类党争,按说肖时钦的内妹瓜字初分,正是适龄韶华,很是合适;然而小姑娘心思太单纯天真,性子又不太成熟,入主郡王府怕是不足。
颠来倒去,王杰希看中的郡王妃人选,是杭州唐氏的女儿,唐柔。
这位唐姑娘年龄不算小,比郡王还大了三岁有余。然而唐家书香门第,又出身在鱼米之乡,家中单是粮田每年便能有上千俩白银入账。有这样殷实的家底,唐姑娘的才情相貌自不必说。
可最让王杰希动心的,是唐姑娘一身好武艺。
唐姑娘还在杭州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侠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战起来心狠手辣,毫不服软。王杰希早年就有拉拢这位唐小姐的意思,只是当时被唐柔婉拒;这次选秀他也没料到唐姑娘会在其中。因此刚得知这个消息,他便向高英杰暗示了自己的意愿。
高英杰敬重这位唐小姐,却从未想过与之婚配之事。可如今看来,这位姑娘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还多虑什么呢?从自己笑着,向那个严肃却不失温柔的人说“好的”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王杰希一人坐在宫中,有些颓然地靠在红木椅上。
这个坐姿一点也不舒服,但却让他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时候他继位已经有好几年了,深宫朝堂上该清理的遗物也清理的差不多了,这个王朝在他的手下井井有条地运行着。
那时方士谦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还在,有一天突然跑来对他说,陛下,我收了个养子。
他差点没打翻手中的墨砚。
方士谦立马改口说,不是的,我收了个徒弟。
王杰希才堪堪扶住墨砚。
方士谦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是国子监里的人,出生于杏林世家。
王杰希又一次差点打翻手中的墨砚。
国子监的人,好端端的儒生,就这么被你拐走了,人家父母还不得气死。
方士谦整整有词,怎么就不行了,那孩子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待在国子监里和那群老儒生混什么,还不如出来跟了我这个神医,也算是物尽其用。再说了,人家家里不想让他从医,还不是为了给他谋个高位;现在拜在我这首席御医的门下,将来就是宫里的红人,人家父母还来不及乐呢。
王杰希素来知道这人这不着边际的品性,谈了口气,说:这孩子现在在哪儿,被你带回来了?这国子监里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方士谦诡异地笑起来,说:虽然以本大神医名气,一个孩子还不至于带不走,但是嘛,我想这事还是最好你出面。
王杰希真是没话说了。

想想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王杰希只能这么感叹。他堂堂天子,九五至尊,却要为了自己师兄的一个请求,微服私访国子监。
方士谦告诉了他这个名叫袁柏清的孩子的居所,但是他还不想直接禀报国子监校长,他想要看一看这个能让方士谦看中的孩子到底怎么样。
循着蹊径走到了一处居所,果然,里面有一个男孩。
那孩子十三四岁,身量尚小,却自有一股恬然的气度,正在练字,从天井里不时能穿出孩子的欢笑和吵闹,但这个孩子岿然不动,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有孩子从身后呼喊他,声音又尖又细长,王杰希没大听清。只见男孩依旧低着头,浅笑,温温柔柔地拒绝,说,等一会吧,我还没写完呢。
孩子听了这话,昂起头,眯了眯眼,露出了一种王杰希非常熟悉的表情,那种他经常在自己的兄长们脸上看到的歧视和怨愤。
假清高,他听到孩子这么说。
突然间,那孩子悄无声息地将手中采下的野果向正在写书法的男孩扔去。
野果软而轻,即使砸到了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穿着一件脏衣服上一天课,指不定要被怎样笑话,
男孩正写着字,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飞速一转身,同时伸出手去,轻轻一挥,将那野果拍在地上。
门外冲进来另一个孩子,也是一位内敛的,一看到男孩,还没说什么,那位扔野果的孩子倒是先开口了,哟,是乔一帆呀,怎么,这课都温完了,来这找你家小美人?
被唤作乔一帆的男孩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表情,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搭在他的肩上,那位一直沉默写字的男孩以一种极为坚定的声音说,这里是我高英杰的书房,不欢迎不速之客,王兄若是想温书,大可会自己的房去,若是想玩乐,也该去后花园,至于英杰的私事,实在不是您可以插手的。
王杰希突然间就笑了。
尽管很短年后,他依然会忽想起这个笑,也为自己找到了很合理的笑的理由:不卑不亢,聪慧大度,刚直不屈,这个男孩将来是不得了的人才。
但是他无法否认,当时他笑是一种本能,只是纯粹的开心而已。更直接的说法,心动。
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笑暴露了他的身份所引起的一切。

高英杰那时候还单纯,就算有所感觉,也不完全知道为了收他作为养子所引起的轩然大波。
王杰希不是没有儿子,先前的皇帝若是后宫多年无出,的确有去收养养子的先例。可王杰希的皇后那时候已经有了两个皇子,长子都十岁出头了,健康的很,又没有大逆之罪。而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要收一个孩子作为养子,不啻于一场小型宫变。
皇后的父兄当朝质问他,收这个孩子有何益处,值得他罔顾礼法,紊乱后宫;皇后更是日日苦求,恳请皇上指出皇子做错了什么,如今竟沦落到让当朝皇上在外收了个养子的地步。
在朝堂上,皇上对着一众外戚,严厉地说,这个孩子,材质难得,将来必能为我朝所用;收养他,不过是将这孩子送进宫中抚养罢了,他不会有继承皇位的机会;
对自己的皇后,王杰希只说了一句:这不是朕收养的皇子,这只是王杰希收养的一个男孩。
这些都是高英杰后来才知道的。


祝贺丁宁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夺冠!

啊啊啊啊啊,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
丁宁小姐姐夺冠了!
再度登顶!成功卫冕!
用实力击败诽谤和流言!
大宝贝你最棒了!